废墟守不住永恒

红色盐阜

废墟守不住永恒

1

    废墟，由废而形成的墟，不只是一种名称吧，还有动态的变化，不只是一种影像，而是一个过程。

   说起废墟，我们是几乎没有好感。

   废墟，意味着某种颓伤，一种被毁灭的忧伤。

2

    此刻，我就站在一片废墟旁，满眼都是废墟，一片新拆的荒芜之地。夜幕下，挖掘机还在工作，有几个工人在探照灯下，依然忙碌的背影中，看得见劳作的辛劳。我不知道他们面对废墟时，有没有感触到心灵的疼痛，或者微妙，或者剧烈。还是机械的麻木，是不应该麻木的吧？芳草有情，何况人乎？！

   也许，我们已经养成了一种漠视，一种不见，一种对生命的无所动容，一种无谓，无谓是可怕的火种，不易灭，却易生。

   昏黄的路灯下，看得见微风唤醒的灰尘，漫无目的地乱飞，不像鸟儿，或者蝴蝶等有生命的主，是带着思想的飞行，灰尘不是，是被迫无奈的挪动，从一块地方，到另一块地方，倍添一种凄然之感。

3

    远处起伏的土丘，还有废气物堆叠的山包，像一个个脓包似的，就像肿瘤，看着不爽眼。我们喜欢看山，有着生命的绿色的山，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山包似的存在，心灵空落落的，没有生命的气息流淌，索然无味，无聊无语。

   对面是刚刚白天里挖掘机笃笃笃推毁的旧大楼，顷刻间化作一座废墟，裸露的钢筋朝天指着，不规则的水泥块，乱七八糟地堆叠着，比曾经的高度矮了，像个瘫痪的人，精神崩溃，没有了神气。轰然倒塌的不只是高度，还有精气神，遂成了废墟，一片废墟，湮没。

   我想象着那种倒下的场景，也许不似山体滑坡的那种悲烈，就像茶杯中袅袅升起的茶香，一缕一缕的流泻芳香，废墟，是一种谈谈的忧伤，随着时间而累积为一座忧伤的山体。

4

    站在这人造废墟前（一片拆迁地），我不禁想起那场自然灾害中废墟的画面来。触目惊心的震慑，心生寒冷，在天灾面前，没有意愿与怜悯，片片废墟成了一种书写，是大地的文字，自然的语言。我们变得无力，无论你曾是何种性格的人，或是多么的追求体面，都无济于事，天灾就是天灾，只有废墟在表白。

   核辐射，是不是天灾？我不想问这个如此苍白的问题。

   我们是在保护谁？我们自己吗？

   我们又是做了谁的推手？！没有人愿意自我戕害，没有人愿意。

5

    天空上是弯月，四月的月光，不再清冷。照在废墟上，也照在别处。

   我站在废墟前，斗折的光芒，有些冷，有点利。

   飞扬的棱角，生硬的很，是刺痛的锥，钻心的疼。我不喜欢废墟，站在废墟前，很冷。

   我也曾在老屋后的一片小小的废墟前伫立良久，有春生的新草从缝隙间露出来，嫩嫩的绿，油油的亮，坚挺的姿势，显得有力，也许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吧，超越废墟的掩埋和压抑。

   有个词叫涅槃，属于生命的花，总要开放。就像废墟，守不住永恒。

   抬头看那一轮新月，是挺美的！